年1月11日(周三)限行尾号: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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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11月21日(农历丙申年十月二十二),我的儿子降生到这个世界。一个家庭里添丁加口,是件大喜事,对于我也不是个例外。周围亲戚朋友都说我自此儿女双全,一女一子,正好凑成一个“好”字,可喜可贺。但我知道这是恭维话。我高兴的是,在自己正当年的时候,恰逢国家生育*策调整,能够合法生育二胎,而且在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我的女儿也因此能有个伴,不再显得那么孤单。
在中国传统文化里,生了女儿称之为弄瓦之喜,生了男孩又叫做弄璋之喜。现在,如果在一些场合只套用这些名称,还是可以的,但若是深究,“瓦”与“璋”相差悬殊,这里面就有点重男轻女的嫌疑,甚至还要怀疑使用者本人的思想境界了。但在我的内心深处,从未有过这些陈腐的思想渣渣,以前不曾有,今后也不会有。作为一名生物学专业的毕业生,一个唯物论者,我的概念里生男生女就是个一比一概率的随机事件,作为父母只能在优生优育上做足文章,在性别上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
高兴之余,我决定写一篇文章纪念一下。
但这所谓的纪念,并不是主要纪念儿子出生这件事。实事上,儿子出生,对于我来说远没有初为人父时的兴奋。六年前闺女的出生,使我完成了从男人到父亲的蜕变,具有“里程碑”式的意义,现在儿子降世,意味着我肩上的责任变成了双份,现实意义大于象征意义。还好造物主给了我两个肩膀,一边一个,绝对不偏沉。
儿子满月之际,选了一个好日子请亲朋好友喝了一顿喜酒,这是依照习俗的惯例,选日子如此,摆满月酒也是如此。中国人对日子有着特殊的讲究,许多重大的喜事,比如定亲、结婚、做满月、盖房、乔迁等,都一定会找个先生帮忙选个吉日,武安人也叫“看号”,好像只有如此才能与隆重的事情相匹配。我虽然不是一个迷信的人,但也不能免俗。
那晚喝了很多酒。回家后,母亲告诉我,按老家贺进的规矩,生了二胎,是不做满月的,现在随着武安城里的规矩给孩子做了满月,也算是入乡随俗吧。躺在床上,睡不着,母亲的话,很自然的勾起我对家乡生育习俗的一些回忆。从小到大,直接或者间接,我参与了很多人的成长经历,这中间也见证了许多小生命成长过程中一些必须经历的程式化的仪式。老人们都说“十里乡俗不一般”,就生育习俗来说,老家贺进村真有许多明显区别于其他地方的特点,若从头到尾一一串联起来,也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况且,据我所知,随着时代的发展,家乡许多生育习俗也被逐渐简化甚至省略,趁现在自己记忆尚未模糊,记录下来,倒也有几分必要。
在我的记忆中,老家贺进村的生育习俗,按照时间顺序,大概有“报喜”、“送汤儿”、“瞧孩子”、“结痂儿”等,之所以能在一个年幼的人心里留下深刻印象,至今还念念不忘,除了事情本事有特点外,剩下的恐怕与其固定的美食有直接的关系吧。
先说“报喜”,就是某家媳妇生了孩子,婆家向媳妇娘家人报告喜讯这个过程。具体来说,就是孩子出生第二天早起,婆家从本族本家找一个男孩,挑上两个木盒,去媳妇娘家送信儿。那两个木盒里放的东西很有讲究:一个木盒里放上面粉,几个鸡蛋;另一个木盒里放的东西跟婴儿的性别有关,生了男孩就放一支钢笔、一个本子,生了女孩就放一把剪刀,其中的寓意请大家自行脑补。到媳妇娘家后,报喜人并不需要多少言语,娘家人一看木盒里的东西就明白,然后就会用带来的面粉做成手擀面款待报喜之人。在我的少年时代,有过几次去报喜的经历。手擀面的味道好坏,跟当事人的厨艺有关系,有好有坏,至今已没有多少印象,只是其中的一个小疑惑困扰了我好多年。那时候不能理解,为什么非要进行这个看起来有点多此一举的程序。因为90年代的通讯手段虽然比不上今天发达,但还是有许多途径使得娘家人能够在第一时间知道孩子降生的消息,而不是完全通过“报喜”。现在想来,这种带有古时遗风的习俗,一来说明人们对生育的重视,另外一层我觉得也体现出了对祖先的尊重。
与“报喜”相比,我更喜欢“送汤儿”。“送汤儿”也叫“送一绺面”。生孩子的那家人,会选一个早晨,割肉买菜,请上大厨,在家埋锅做饭,然后给关系较近的亲朋好友每家送上一碗热汤面,分享一下添丁加口的喜讯,有的顺带也就通知了“瞧孩子”的具体日期。年幼时的我,虽然没有亲自参与过这个过程,但没少享用“一绺面”,而且每一次都觉得意犹未尽。说实话,面是机器面条,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关键是卤子。武安人对卤子并不陌生,所以我就不再说明它的烹饪方法了,这里只简单说一下卤子的内容。固定的有猪肉丁、海带丝、烧豆腐条,配以其他时令蔬菜,汤红面白,油而不腻,最后再淋上一勺精心调制的蒜*香油醋汁,味道鲜美的不得了。但可惜的是,每次只有一碗,而且汤多面少,一碗下肚,舌尖的味蕾刚刚被打开,就得被迫关闭,感觉上总有稍许的委屈,也因此对不确定的下次有着无比的期待。
吃了“一绺面”,意味着“瞧孩子”也就不远了。贺进人做满月不叫“做满月”,而是叫“瞧孩子”,而且只有生头胎才有。到了那天,男方女方的亲戚朋友都会拿上礼物、备上礼金,一起前去祝贺。礼物以及礼金数量,会随着与当事人亲缘关系远近依次递增。最少的两把挂面、几块钱的份子,中间的会送上布料、几十到几百不等的礼金,出最大头的就是孩子的姥姥。当姥姥的不光要抬上食箩,还要给孩子买成套的衣服、帽子、鞋子,当然数目可观的“看孩子钱”才是重点。吃饭的时候,记账人会站在院子里,逐一报账,轮到念孩子姥姥那部分,大家都会停下来,认真听听“看孩子钱”的数目。如果数目创下了新的记录,不光会引起一片啧啧声,还会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成为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
但我关心的不是这个,而是美食。贺进“瞧孩子”,吃饭上很简单,没有七碟八碗,鸡鸭鱼肉,也不上烟酒,不奢侈、不浪费。所有人家,无论富贵贫贱,都是老三样:挂面汤、小炒、大锅菜。为了表示对女方亲戚的尊重,他们会被请上桌,比男方亲戚多上一道“蒙头肉”(五花肉切片,清炒而成)。吃饭前先上挂面汤,挂面都是亲戚带来的,随吃随下,物尽所用。很多人认为挂面汤好喝,主要是因为它的卤子。内容上和“一绺面”差不多,但是没有海带,瘦肉、烧豆腐、木耳都是切丝,辅以西红柿、蒜薹等,色泽和味道都要比“一绺面”更胜一筹,所以很多小孩就靠这道开胃汤当主食,连吃两三碗不在话下。其次上小炒。小炒的食材和挂面汤的卤子如出一辙,在我看来就是一锅炒出来的,不加汤就是小炒,加上汤就是卤子了。实际上,小炒里肉的数量是能够反映当事人家庭富裕程度的:条件好的,肉多且质量好;条件一般的家庭,往往都要在锅里加点“人造肉”(一种豆制品),来弥补肉少的缺憾。这小炒米饭一人一碗,概不多上,若肚子仍有需要,则以大锅烩菜补齐。一般情况下,需要吃到上大锅菜的人并不多,大锅菜更多的是留给事上帮忙的左邻右舍吃的。在我的记忆里,被母亲领着参加“瞧孩子”有数十次之多,我从没吃过大锅菜,因为我的肚子只装我喜欢的挂面汤和小炒。后来,我参加过很多其他地方的“瞧孩子”,席面都比贺进丰盛的多,但总觉得没有我们那儿的“老三样”吃的过瘾。个中缘由,连我自己都说不清。
至于“结痂儿”,这只是个音译词。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不知道该用那些字眼来准确表示“结痂儿”。它是一个程序,但更多的时候,它只在人们的口头流传,很难落实到书面上。长大后我才知道,“结痂儿”原来和种牛痘有关系。原先为了防治天花,人们会在新生儿胳膊靠近肩膀的地方种下牛痘。牛痘长好后,疮口就会结痂,这也就意味着孩子成长过程中又多了一道安全屏障,亲友们简单庆祝一下,日子久了,也就成了一个固定的习俗。孩子“结痂儿”时,邀请的范围不大,都是孩子父母的直系和旁系血亲,吃什么饭没有固定要求,但一定要吃一种叫做“干饼”的食物。“干饼”,顾名思义就是一种干干的饼,直径大概有三四十公分,厚度只有两三毫米。至于为什么吃“干饼”,我不知道其中的缘由,只是想当然的认为是一种“结痂”必需品,所以从没有去向长辈们询问其中的原因。制作“干饼”说起来并不难,把面糊薄薄的摊在饼铛上,不放油,小火烙,直至烙去所有的水分。干饼很薄很脆,但很耗时间,火候也很关键。随着掌握这种技艺的人越来越少,现在已经很难看见这种特色食品了。
至于还有没有其他的习俗,我说不好,反正我掏空自己的脑袋只想到了这几个。还有,我不是什么民俗专家,受自己理解以及记忆所限,可能在叙述时有所偏差,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到现在,时过境迁,由于种种原因,我已经极少回老家参加这些活动了,我的闺女、儿子出生后也没有严格遵守这些习俗,老家的习俗有没有变化,知道的实在不多。有时候跟母亲聊起这些东西,才知道“报喜”在老家是彻底消失了,“送汤儿”和“结痂”也失去了最初的原汁原味,只有“瞧孩子”的“老三样”依然固执的延续着,保持着它的低调和内涵。想到这些,不知怎的,心里忽然有种失落。而且我知道这种失落,最终会和我的回忆捆绑在一起,每每想起,它总会时不时的闪现一下。所以,我要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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