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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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4/5/10 17:36:00

花落深眸里、碎满夕阳。小毛驴满载而归,谢迁背着小肉团。

程溁乐滋滋唱道“又见炊烟升起,暮色罩大地,
  

想问阵阵炊烟,你要去哪里,
  

夕阳有诗情,黄昏有画意……”
  

大明百姓哪里听过这样的曲子,重点是程溁的嗓音,带着甜甜糯糯的童音,纷纷回头留恋听着这歌声,又见兄妹二人如此俊俏的模样,不禁多看几眼。
  

顿时,程溁有种大明星上街,被粉丝围观众星捧月之感,唱得更卖力了。
  

谢迁虽然不喜被围观,但是见小肉团在他背上唱的开心,玩得很惬意,也就无视那份不喜了。
  

两人一路的好心情到了伏虎村戛然而止,谢家四房不敢去程宅闹,只能全家等在村口,瞧一瞧这灾星是不是真如边亚焟所言,被程举人家半路买了过去。
  

谢季皖看见毛驴驮着满满一背的包裹,身穿月白绸缎的俊朗少年背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娃,那小女娃身上金灿灿的,头上镂空雕花金铃铛,颈上金项圈镶嵌红色宝玉,腕间闪灿灿的金镯,这女娃定是那程举人家的独女无疑。
  

但那个俊朗少年谢季皖有些不敢认,这位面带微笑,气质尚佳,穿着绫罗绸缎,一根白色玉簪把满头乌发固于发顶,举手投足间妥妥世家公子的风范,难道这就是当初被他卖掉带着霉气的灾星儿子。
  

边亚煵与谢迦、谢迊站在旁边,更是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暗道:这灾星竟有如此气运,入了程举人家的眼,再看灾星这身打扮,这气色,哪像曾脸色灰黄带着霉气的灾星,要不是那双同荣卿渡一模一样的眸子,边亚煵还真不敢认,这位贵公子便是那灾星谢迁。
  

边亚煵悄悄给谢迦使了个眼色,谢迦上前,摸出藏在袖兜里的帕子,给谢迁擦汗。
  

谢迁身形一闪,本能避开谢迦的触碰。
  

谢迦双眼含泪,道“迁哥,就这么嫌弃我这个亲妹妹吗?小迦只是想帮迁哥擦汗而已,呜呜!”
  

谢迁从背上轻轻放下程溁,嘱咐小肉团把小毛驴牵上先回家。
  

程溁心知,谢迁这是要独自面对谢家的牛鬼蛇神,自是不肯走,这谢家着实难缠,虽她小萝卜头身材帮着打不了架,但她可是举人家的独女,村里人有多尊重读书人,小肉团是看在眼里的,自然要留下给她家迁表哥站脚助威,摇旗呐喊。
  

谢迁对小肉团一惯是没有办法的,也明白这是程溁在担心他,随即上前一步,将她挡在身后。
  

程溁自然是不愿意的,牵着谢迁的手,从其背后钻了出来,一个眼神示意他,我们要并肩作战。
  

陡然,谢迁心中犹如流过一股暖流,眼眶微红,心里十分妥帖。
  

边亚煵将两人的交流看个明白,这灾星竟把举人家的小姑娘,哄骗得同他一条心,反而将他谢家人当成豺狼虎豹了,不知背后又是如何编排她边亚煵这个做继母的。
  

暗骂道:小丫头片子,既然你那灾星一条心,那便休怪我边亚煵无情,老娘不仅要烧死灾星,还要灭你程家,随即,递给谢迦一个眼神。
  

谢迦早就看这个出身比她好,长的粉雕玉琢的女娃不顺眼了,这么小就长得这么狐媚子,大了也是个勾栏院的货色。悄然掏出方才藏在袖兜里的手帕,弯腰给程溁擦汗。
  

程溁学着谢迁的步伐,躲开谢迦靠过来的魔爪,谢迁赶紧把小肉团藏在身后。
  

小肉团在谢迁耳畔轻轻道“事出反常必有妖,人若反常必有刀。”
  

还未等谢迁回复,谢迦满脸泪痕,哽咽道“当初父亲将迁哥卖了也是迫不得已,都是为了不冲撞咱们谢家的子孙!迁哥就不能为父亲多考虑一点吗?过世的祖父若是知晓咱谢家子孙旺盛也会泉下有知的,呜呜!”
  

说着,谢迦便委屈的哭起来,用衣袖将满是泪痕的眼眸挡上,偷偷给边亚煵使个眼色。
  

一身素色的边亚煵扶着还未隆起的肚子,含泪摇头,道“是呀!当家的将迁儿送出家门,也是有莫大的苦衷,这些日子当家的茶不思饭不想,真真是后悔极了,百善孝为先,迁儿便同娘回家吧!”
  

程溁暗道:这母女两怎么会好好的请谢迁回去,之前冲撞谢家子嗣,如今就不冲撞了?瞧谢季皖那一脸懵懂的样子,就知道谢家四房这是在家就没协商好。
  

难道是要给谢迁扣上不孝的名声?不,谢迁灾星之名那是响彻十里八村,俗话说虱子多了就不觉得咬了,那还在意多个不孝的罪名,顶多也就恶心一下罢了。
  

那若是将谢迁接回去再卖一次?我程溁能买谢迁一次,就能买第二次,而且还有县丞给撑腰,一般人也不会得罪我程家。
  

思虑中的程溁无意间瞥了一眼谢迊,头戴方巾,穿交领缀白色护领,这是书生的打扮,瞬间,程溁懂了,这是在给谢迊铺路,想与程举人读书,从而抱上县丞大人大腿,一箭双雕啊!
  

但小肉团不了解恶人之心,也低估了边亚煵的狠毒,终究还是错漏了。
  

程溁琢磨通了后,给谢迁一个眼神,谢迁的注意力就一直在程溁身上,懂了小肉团所想,决定以不变应万变。
  

谢季皖说得支支吾吾,一看就是不情愿接谢迁回谢家,但还是顺着边亚煵的话往下说。
  

谢迁瞧了瞧谢季皖的身形,暗叹:可真是祖父最疼爱的小儿子,守孝守得又胖了,面色红润,这也是他那个好继母说的茶不思,饭不想,后悔卖掉他这个儿子的表现吗?别再是把他这个灾星清理了,心情大好的又多吃了两碗饭。
  

边亚煵趁着,谢迁走神这一小会儿,悄悄上前,掏出装着粗布帕子的荷包。
  

站在旁侧的谢迦,早就暗暗瞧着边亚煵的步子,配合上前,程溁小小的萝卜头身材在这个角度仅能瞧见谢迦一人,随即一个闪躲。
  

与此同时,谢迁也瞧见边亚煵与谢迦上前,牵着程溁的手急忙用力。
  

程溁自己闪躲的力度,再加上谢迁牵着手的用力下,小肉团一个趔趄,踉跄了几步,足下一个不稳,摔了一跤。
  

谢迦哭哭啼啼上前挡住谢迁,边亚煵趁机蹲下,给程溁拍土,还轻轻的给她揉揉腿,用身子侧挡,在别人看不到角度,掏出荷包快速塞进程溁怀里。
  

程溁觉得尴尬,不想让不安好心的边亚煵触碰,但人小力微挣扎无果,大叫道“迁表哥。”
  

当下,谢迁将挡在前碍事的谢迦一把推开,从边亚煵手里将程溁抢过来,紧紧抱在怀里,焦急问道“疼不疼?”
  

程溁成年人的灵魂哪能摔一跤,就要死要活的,但谢迁这么一问,小肉团顿时觉得委屈,小嘴一憋,葡萄眼含泪,说掉不掉的,泪眼朦胧,一眨一眨的瞧着谢迁。
  

这时,谢迁也顾不上谢家四房了,抱着程溁大步回了小楼,要尽快瞧瞧小肉团伤了哪儿,聪明的小毛驴自觉跟上二人。
  

两人一驴儿踏着夕阳,给谢家四房留了个背影。
  

谢迦朝程溁的方向撇撇嘴,揉了揉被谢迁推疼的肩膀,脸上挂着一抹冷笑,低声道“举人的女儿又如何,还不是个短命鬼!”
  

边亚煵与谢迦别有深意的对视了一眼,心领神会的按耐住心中的喜悦,拉着谢季皖、谢迊回了八坡村。
  

谢迊站的角度刚好都能看到,更能看全,但他只能一直冷眼瞧着,看来是借不上程举人这一步棋了,默默叹了口气,加快了脚步。
  

程溁回到小楼,瞧见自己衣服都脏了,也皱了,这么注意形象臭美的小肉团,自然是要沐浴更衣。
  

谢迁从厨房提了热水,试了试温度,这才叫程溁进来。
  

程溁享受着谢迁的照顾,笑得见嘴不见眼,美滋滋的刚解开外衣,便掉出一个做工粗糙的荷包。
  

这绝对不是小肉团的东西,但第六感告诉自己这不是好东西。找了两根筷子,警惕的将荷包打开,夹出里面塞的东西,是一块沾满血污,而且血迹发黑的粗布。
  

“啊!”小肉团本能的大叫。
  

不远处小桥上,伴着夕阳赏荷的谢迁,即刻几个纵跃来到闭合的房门,一脚踹开了浴室的门,门栓子应声而断,随即快速扫了一眼浴室,瞧见地上满是污血的粗布,不明所以,伸手就要拉瘫倒在地的程溁。
  

程溁这时也反应过来了,大喝道“别过来。”
  

谢迁从未见过如此疾言厉色的程溁,刹那间心中五味杂陈,是因为谢家四房来找他,给程家添麻烦了吗?
  

登时,谢迁一脸受伤,略带乞求的眼神望着小肉团。
  

程溁瞧见谢迁一脸受伤,很是不忍,决定将自己的推断告诉谢迁,没有像心中预算的那般,自以为是的为他好,便隐瞒,伤人的赶其离开。
  

程溁含泪强笑,道“迁表哥!这血布、荷包,应该是方才边亚煵趁乱塞进溁儿怀里的,我怀疑这是患病之人,咳血的手帕,是以才让迁表哥离远些,以防过了病气。”
  

谢迁一听边亚煵的名字,顿时,额头青筋一跳,找了好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发出颤抖着声音,道“这,这是什么病,溁儿知道吗?”
  

程溁根据推断,实话实说,道“这血布上还有一些粘液,看着像擦拭了痘疮流脓后的痕迹,溁儿曾听爹说流民那里正在闹天花!”
  

每一个字都仿佛在扎谢迁的心,双眼爆红,如一匹暴怒的孤狼,声嘶力竭,道“什么居然是天花?不,不!边亚煵我杀了她。”
  

随后,谢迁掉头就走。
  

程溁强颜欢笑,蹬着小肉腿绕着谢迁跑过来,张开双臂,道“迁表哥,冷静,溁儿只说可能是,可能是天花,再说天花这种东西,边亚煵又是从哪儿得来的呢?可能只是吓吓溁儿罢了。”
  

说着,程溁自己都不信的话,从这污血布的颜色,沾染暗疮的色泽,还有这粗布的污渍,这是出自患病流民无疑了。
  

谢迁可不傻,哪能让程溁糊弄住,缓了一下心情,含泪道“那迁表哥将这血布丢到谢家,让他们也尝尝天花的滋味。”说着大步上前就要捡起血布。
  

手脚无力的程溁艰难的绕着谢迁跑过来,挡住血布,道“天花传染性极强,患病者十室九空。百姓甚至会怀疑患病者是处怒了逗神才会染痘,会被烈火烧死,献祭给逗神。官府倘若发现村里有人患有天花,大官们很有可能为了自己的官途,背着朝廷屠村。

边亚煵虽用如此恶毒计策害我,但溁儿定不能为了报复边亚煵,便连累无辜村民的性命。”
  

谢迁定定的看着程溁,从牙缝吐出几个字,道“他们与我何干!”
  

程溁内心是感动的,她知道就算是现代的天花都是以预防为主,极难治愈,清代顺治帝就死于天花,天花猖獗可怕,就如同现代的艾滋病,人人谈虎色变。
  

思虑后,程溁含泪,道“迁表哥拿着黄金走吧!溁的也看出来了,不论迁表哥患不患天花,边亚煵皆会散布谣言,用灾星之名取迁表哥性命,是以迁表哥买个假户籍,换个地方从新开始吧!”
  

谢迁冷笑,道“我走了,溁儿怎么办,呵呵!等死吗?”
  

程溁很想摇头,却艰难的点点头,道“感染天花的人必须远离人群,隔离直至痊愈,俺打算一会儿便去同娘说,去庙里祈福,然后去蛇洞隔离四十日,观察看看有没有患天花。” 

谢迁气的手发抖,大喝道“你要自己去蛇洞,你当我是个傻子吗?还隔离看看?”
  

缓了缓,谢迁强压下怒气,道“迁表哥陪溁儿去狼洞,那里有些生活所需,还离药泉近,咱们可以天天泡药泉。”
  

程溁确实打算去泡泡药泉,但却忘了路,哎!有谢迁在,她又哪里需要认路,看来自己是很依赖他吧!思虑后道“迁表哥远远的给带路,溁儿远远跟着便好。”
  

谢迁当然明白程溁这是怕,怕万一她染上天花,会传染给自己,只觉得内心很痛,仿佛有人抓着他的心脏,用刀割。
  

当下,谢迁大步走向前,不顾程溁的挣扎,紧紧把她抱在怀中,笑着道“这样我们就永远都不会分开了。”
  

程溁拼命挣扎,不让谢迁靠近,但小肉团哪里是暴怒谢迁的对手,挣扎无果,被谢迁紧紧拥在怀里,哭着摇头。
  

随后,认命的程溁拿来火盆把血布、荷包,还有自己身上穿的衣物与谢迁穿的一起烧掉,用草木灰掩埋。
  

深思熟虑后的程溁,决定还是不见她娘一面了,她娘身子本就不好,又聪慧,很不好糊弄,她怕自己藏不住心事,再把她娘吓坏了。
  

随即,留下一封信给荣卿溪,大意就是女儿被观音菩萨托梦,遂要去寺院祈福七七四十九天,即刻启程不能耽误,娘亲就会不药而愈,是以请原谅女儿的不辞而别,只能收拾行装启程,娘亲勿念,一路有迁表哥陪同,无需挂念,菩萨会保佑我们一家的。
  

将信平摊晒晒阳光,消毒后远远丢给苏嬷嬷。
  

谢迁给小毛驴套上驴车,带上衣物、药罐、砂锅、被褥、醋、盐、米等用具上了驴车。
  

程溁让谢迁特意架着驴车在伏虎村绕了一大圈,坐在驴车上远远的同村民们热情的打招呼,娇羞的用帕子捂着嘴,用洪亮的嗓音,道“溁儿被观音菩萨托梦去寺院,给娘亲祈福七七四十九天,菩萨会保佑我们村风调雨顺的。”
  

每见一个村民,程溁便大声说一次。
  

谢迁在旁边强颜欢笑,掩盖住他想杀人的内心,也热情的和挨个村民打招呼,只要有人问道谢家的事儿谢迁就含泪不语,这也是小肉团教的,有时沉默是金。
  

在谢迁清澈明朗的笑容下,却暗道:谢家我若不死,便是你亡。
  

一些好事的大婶子本想打听一下,这十里八村出名的灾星,如何就成了程举人的外甥,但见含泪不语的少年,大婶们也不好意思问出口,她们可更是不敢乱说举人家的是非,于是只能不了了之。
  

茶余饭后,整个村子皆知程家孝女,孝感动天被观音菩萨托梦,起身去寺院祈福,还为整个村子祈求菩萨保佑咱们村风调雨顺,本就对程溁印象很好的村民们,更是皆口称赞。
  

程溁捂着嘴远远的说,也是怕万一自己患病,传染给无辜村民,更是让村民们对自己的好感先入为主,省得自己没死于天花,回来后却被边亚煵又出什么坏招,毁掉自己名声,遂她不得不防。
  

也顺便寻找村里谁家有长痘疮的牛,牛痘与天花病的病毒具有相同的抗原,人接种牛痘苗后,也可同时获得抗天花的免疫力。
  

牛痘通常长在母牛乳房的部位,小肉团只要遇见了牛就盯着牛乳房瞧,挨个瞧连一点也不放过,那叫一个认真,在患天花前先中牛痘,这是她能想到的唯一自救之法。
  

谢迁自然察觉到,程溁用异常渴望的眼神,盯着牛乳房瞧,脸上用柔情掩盖心疼,道“溁儿是想喝牛乳?”
  

程溁信誓旦旦,道“溁儿哪有心情喝什么牛乳,俺在找牛痘,牛乳房上的痘疮,只要咱们在患天花前给自己种了牛痘,咱两就可以活命了!”
  

谢迁恍然大悟,道“这种牛痘疮迁表哥之前患过,那时谢家的牛都是我伺候的,牛痘疮不到半个月便自愈了,也没留下麻子,也不知道谢家的牛,是否还有牛痘,吁……吁!”
  

程溁瞧出谢迁打算去谢家,担心他冲动,于是问道“迁表哥为何停车?”
  

谢迁心急如焚,道“咱去八坡村,找有痘疮的牛。”
  

程溁甜甜笑,道“马上就入夜了,咱先收拾好狼洞,待夜深人静之时再去,一会儿去河边捉鳗鱼,来而不往,非礼也,溁儿也该小小回敬一下边亚煵了。”
  

谢迁按捺住焦急,强笑道“好,听溁儿的。”
  

山路崎岖,谢迁怕驴车颠着程溁,是以让小肉团趴在自己背上,紧紧搂着他的脖子。
  

牵着驴车的谢迁,抬头望望天,暗道:溁儿这么爱美的女孩,此时是怕极的吧,那天花会全身长满痘疮,甚至会溃烂而死,真想今天的太阳不会落山,就这么同溁儿一起走下去。
  

程溁在谢迁背上瞧着,扒开覆盖着的藤蔓后,漏出一个三尺高的山洞。
  

用木枝叮叮敲了一通,草丛内窸窸窣窣的声音伴着草丛里的律动走远,谢迁牵着程溁弯腰钻进洞里,里面越来越开阔。
  

干材若干,一口缺了角小锅旁摆放着干枯的荷叶上错落着几颗淡黄大粒粗盐,在往里都是断竹看来是准备做竹箭的半成品。
  

床上铺着干草,仔细一瞧,那床是由一颗大树从中间劈开两半,再用一些石头固定卡住底部,床上一竹枕,同理也是一颗大腿粗的竹子从中间劈开作为竹枕。
  

这是程溁首次见这般原生态的山洞。
  

随后,谢迁打水将洞内擦拭一遍,铺上被褥。
  

程溁想上前帮忙的,可真的是有心无力,方才当得知谢迁患过牛痘,瞬间,提着的一口气就松开了,自己连站的力气都没有了。
  

小肉团可是个惜命的人,她怕死的很,怕身上长满流脓的痘疮,怕恶心的痘疮转变为败血症,怕全身发痒留疤变丑,怕患天花将脑子烧坏,怕引发她前世最惧怕的病“肺炎”,但她不能说,她要坚强的微笑,给谢迁鼓励打气。
  

其实她早便察觉到,谢迁即将崩溃要杀人心,更看出他的自责,悔恨,是以她必须坚强。
  

趁着今夜夜黑风高给自己,同样也为谢迁出口恶气,她怕他做出什么发狂的事儿来,为了报仇将他自己的人生毁了。
  

天花是最古老也是死亡率最高的传染病之一,传染性强,病情重,没有患过天花或没有接种过天花疫苗的人,均能被感染,主要表现为严重的病毒血症,染病后死亡率高。最基本有效而又最简便的预防方法是接种牛痘。天花病毒是痘病毒的一种,人被感染后无特效药可治,患者在痊愈后脸上会留有麻子,“天花”由此得名。 

配图均来源于网络,版权归原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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